《说卦传》
《说卦传》分为两部分,前半部分是对《易》的简明论说,后半部分是说明八卦的现象。《说卦传》是阐说八卦取象大例的专论。全文先追述作《易》者用蓍草演绎卦的历史;再申言八卦的两种排列方位(宋代人称为“先天”“后天”方位);然后集中说明八卦的取象特点,并广引众多象例,是今天理解、探讨易象产生及推展的重要数据。其中言及八卦的最基本象例:乾为天,坤为地,震为雷,巽为风(为木),坎为水,离为火,艮为山,兑为泽;以及与之相对应的八种象征意义:乾健,坤顺,震动,巽入,坎陷,离丽(附丽、附着),艮止,兑说(悦)。这在《周易》六十四卦象征义理中几乎是每卦必用的象喻条例,对于明确《周易》卦形符号的构成原理,具有不可忽视的参考价值。
昔者圣人之作《易》也,幽赞于神明而生蓍,参天两地而倚数,观变于阴阳而立卦,发挥于刚柔而生爻。和顺于道德,而理于义,穷理尽性,以至于命。
昔日圣人作《周易》时,深深祈求神明而创制蓍法,是以天数三与地数两为依据确立阴阳刚柔之数,观察阴阳的变化而确定卦象,变动刚柔之画而产生了爻。和顺于(自然)道德,而理顺于义,穷知万物之理、尽晓人性,以至于通晓天命。
昔者圣人之作《易》也,将以顺性命之理,是以立天之道曰阴曰阳,立地之道曰柔曰刚,立人之道曰仁曰义。兼三才而两之,故《易》六画而成卦。分阴分阳,迭用刚柔,故《易》六位而成章。
昔日圣人作《周易》时,将以顺从性命之理,所以确立了天道为阴与阳,确立了地道为柔与刚,确立了人道为仁与义。兼备(天地人)三才而使之相重,因此《周易》六画而成一卦。分(二、四、上)为阴位,分(初、三、五)为阳位,(六爻)之位更迭使用刚柔,故《周易》六位(阴阳刚柔)顺理成章。
天地定位,山泽通气,雷风相薄,水火不相射,八卦相错。数往者顺,知来者逆,是故《易》逆数也。
天地确定上下位置,山泽气息相通,雷风相迫而动(相互搏击),水火不相厌弃,八卦相互错杂(成六十四卦),以数推算过去为顺,预知未来时为逆,所以《周易》是以逆数(推算未来)。
雷以动之,风以散之,雨以润之,日以烜之,艮以止之,兑以说之,乾以君之,坤以藏之。
雷鼓动万物,风驱散万物,雨滋润万物,日干燥万物,兑喜悦万物,乾统领万物,坤藏养万物。
帝出乎震,齐乎巽,相见乎离,致役乎坤,说言乎兑,战乎乾,劳乎坎,成言乎艮。万物出乎震,震,东方也。齐呼巽,巽,东南也。齐也者言万物之齐也。离也者,明也。万物皆相见,南方之卦也。圣人面南而听天下,向明而治,盖取诸此也。坤也者,地也,万物皆致养焉,故曰致役乎坤。兑,正秋也,万物之所说也,故曰说言乎兑。战乎乾,乾,西北之卦也,言阴阳相薄也。坎者,水也,正北方之卦也,劳卦也,万物之所归也,故曰劳乎坎。艮,东北之卦也,万物之所成终,而所成始也,故曰成言乎艮。
天帝出于(东方)震位,洁齐于巽位,显现于离位,役使于坤位,欣悦于兑位,相接于乾位,劳倦息于坎位,成就于艮位。万物生于震,震为东方。整齐于巽,巽为东南方。齐是说万物整齐。离,光明,万物皆相显现,南方之卦。圣人面南而坐听政于天下,向着光明处理政务,大概就取于此义吧。坤,是象征大地的卦,万物都从大地汲取营养,所以说“致乎役坤”。兑,正秋季节,万物皆喜悦(于收获),所以说“说(悦)言乎兑”。相接于乾,乾,西北之卦,说的是阴阳相迫(相互搏击)。坎,为水,正北方之卦,(也是)劳倦之卦,万物之所归的地方,所以说“劳乎坎”。艮,东北之卦,万物之终结,而又重新开始的地方,所以说“成言乎艮”。
神也者,妙万物而为言者也。动万物者,莫疾乎雷;桡万物者,莫疾呼风;燥万物者,莫熯呼火;说万物者,莫说呼泽;润万物者,莫润乎水;终万物始万物者,莫盛乎艮。故水火不相逮,雷风不相悖,山泽通气,然后能变化,即成万物也。
所谓“神”,是指奇妙生成万物而言。鼓动万物,没有比雷更迅速的;吹散万物,没有比风更迅疾的;干燥万物,没有比火更炽热的;喜悦万物,没有比泽更欣悦的;滋润万物,没有比水更湿润的;终结万物与开始万物,没有比艮更成功的。所以水火相互吸引,雷风不相违背,山泽气息相通,然后才能变化而生成万物。
乾,健也;坤,顺也;震,动也;巽,入也;坎,陷也;离,丽也;艮,止也;兑,说也。乾为马,坤为牛,震为龙,巽为鸡,坎为豕,离为,艮为狗,兑为泽。乾为首,坤为腹,震为足,巽为股,坎为耳,离为目,艮为手,兑为口。
乾,刚健;坤,柔顺;震,震动;巽,进入;坎,陷险;离,附丽;艮,停止;兑,喜悦。乾象马,坤象牛,震象龙,巽象鸡,坎象猪,离象雉,艮象狗,兑象羊。乾象头,坤象腹,震象足,巽象股,坎象耳,离象目,艮象手,兑象口
乾,天也,故称乎父;坤,地也,故称呼母。震一索而得男,故谓之长男;巽一索而得女,故谓之长女;坎再索而得男,故谓之中男;离再索而得女,故谓之中女;艮三索而得男,故谓之少男;兑三索而得女,故谓之少女。
乾象天,所以称为父;坤象地,所以称为母。震是乾坤相交坤第一次求取一阳,故为长男;巽是乾坤相交乾第一次求取一阴,因故为长女;坎是乾坤相交坤再次求取一阳,故为中男;离是乾坤相交乾再次求取一阴,故为中女;艮是乾坤相交坤第三次求取一阳,故为少男;兑是乾坤相交乾第三次求取一阴,故为少女。
乾为天,为圜;为君,为父;为玉,为金,为寒,为冰;为大赤;为良马,为老马,为瘠马,为驳马;为木果。
乾为天,为圆;为君,为父;为玉,为金;为寒冷,为冰冻;为大红色;为良马,为老马,为瘦马,为花马;为木果。
坤为地;为母;为布;为釜;为吝啬;为均;为子母牛;为大舆;为文,为众;为柄;其于地也为墨。
坤为地;为母;为布;为锅;为吝啬;为平均;为小母牛;为大车;为文彩;为民众;为柄;对于地为黑色。
震为雷;为龙,为玄黄;为旉;为大涂;为长子;为巨额躁;为苍筤竹,为萑苇;其于马,也为善鸣,为马足,为作足,为的颡;其于稼也,为反生;其究为健,为蕃鲜。
震为雷,为龙;为青黄杂色;为花;为大路;为长子;为决然躁动;为青色竹子;就马而言,为善于嘶鸣,为后左蹄有白毛,为四足皆动,为马额头有白斑;就庄稼而言,为倒生的植物;终究为健壮,为茂盛新鲜。
巽为木;为风;为长女;为绳直,为工;为白;为长;为高;为进退;为不果;为臭;其于人也,为寡发,为广颡,为多白眼;为近利市三倍;其究为躁卦。
巽为木;为风;为长女;为绳直(墨线),为工匠;为白色;为长;为高;为进退;为不果断;为气味;就人而言,为头发稀少,额头宽阔,为眼白多(瞳仁小);为从市中获得近三倍的利益;终究为躁卦。
坎为水,为沟渎;为隐伏;为矫輮;为弓轮;其于人也,为加忧,为心病,为耳痛;为血卦,为赤;其于马也,为美脊,为亟心,为下首,为薄蹄,为曳;其于舆也,为多眚;为通,为月,为盗;其于木也,为坚多心。
坎为水,为沟渠;为隐伏;为矫曲而揉直;为弓矢车轮;就人而言,为忧虑加重,为心病,为耳痛;为血卦,为红;就马而言,为脊背美丽,为敏捷,为低头,为蹄子薄;为拖曳;就车而言,为多灾难;为通达;为月;为盗寇;就木而言,为坚硬而多木心。
离为火,为日,为电;为中女;为甲胄,为戈兵;其于人也,为大腹;为乾卦;为鳖,为蟹,为蠃,为蚌,为龟;其于木也,为树上槁。
离为火,为日,为电;为中女;为甲盔,为兵器;就人而言,为大腹;为干燥之卦;为鳖,为蟹,为螺,为蚌,为龟;就木而言,为木中已空而枯槁。
艮为山,为径路,为小石;为门阙;为果蓏;为阍寺;为指;为狗;为鼠;为黔喙之属;其于木也,为坚多节。
艮为山,为小路,为小石;为门阙;为瓜果;为守门之人;为手指;为狗;为鼠;为黑嘴鸟兽;就木而言,为坚硬而多枝节。
兑为泽;为少女;为巫;为口舌;为毁折;为附决;其于地也,为刚卤;为妾;为羊。
兑为泽;为少女;为巫师;为口舌;为折毁;为附着决断;就地而言,为坚硬为含碱;为小妾;为羊。